大晨砣tulips

命运的齿轮永不停歇 我们且行且看

《岁岳镜好》上

松涛预警

明镜×凌问岳

明镜:《伪装者》明家大小姐。

凌问岳:《凭栏一片风云起》教授。

(无关剧情,私设如下。本文与历史有出入,不做考究。咱就是纯粹磕个cp,谢谢大家的观看。)



"我不知道我的未来,甚至是明天。现在的我光鲜亮丽生动活泼,或许明天就成了一具冰冷阴森的尸体。但是我的理想与信念,热爱与追求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才会停歇。或许我看不到崭新的中国,但一定会有。我终身竭尽全力致力于解放中国的事业。对于我一生唯一的爱人凌问岳先生,毋庸置疑,我深爱眷恋,崇拜且敬佩。我最温暖幸福紧张兴奋的日子都在和他一起的短暂时光,饱满的情绪沸腾的血液都使我容光焕发!可惜,战火纷飞,水深火热之下,我们终究只有数月。"

"我自幼饱读诗书,对中外文化兼收并蓄。我不是顽固守旧的老派的教书先生,深知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我没有同士兵们一起上战场的能力,但是我誓死捍卫我们中华民族的文化!不能让侵略者肆无忌惮的掠夺。学术研究和保护文物是我一生最大的事,我的爱人明镜小姐就是这之后顶重要的。心灵上的契合使我得以放松一些,她的体贴入微,大气勇敢,是我在她身上见到的新时代女性的亮点。她的美丽不止皮囊,灵魂也是。她如昙花一现,为我们共同的事业而牺牲。自此,我便明白,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我的爱人永远埋葬在了我们为之守卫的热土。幸而存活的往后,我在探究文物钻研学术里麻痹自己。我的活泛随着爱人离去。"

"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

志同道合便是开端。



"卖报卖报!明氏集团董事长明镜和国学院教授凌问岳喜结良缘!"

报童奔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嘴里奋力喊着今日头条。

整个上海与明家交好的大人物此时都聚集在明公馆,头版头条上的一对新人手挽着手甜蜜恩爱。

"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诗咏关雎,雅歌麟趾。瑞叶五世其昌,祥开二南之化。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乐。互助精诚,共盟鸳蝶之誓。此证!"

明家长辈皆已离世,由堂哥明堂来为他们证婚。

明镜曾在父母牌位前发誓永不嫁人,守护明家,如今也站在了新娘的位置,从法国定制的婚纱奢华美丽,头纱轻盈朦胧,仪态端庄,尽显名媛气质。凌问岳一身西服直挺颀长,身姿如松,书卷气浓郁。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高台之上,两人互换婚戒。明镜洁白丝绸手套里包裹着的手微微发颤,手心潮湿。今天的她少了几分威严干练,多了些紧张娇羞。

台下掌声鸣响,凌问岳握着明镜的手自然大方的面向大家。

"大姐!你今天真漂亮,比平常更漂亮。姐夫,你也帅气!"

凌问岳和明镜走下楼梯,明台便嬉皮笑脸的跑过来讨好儿。

"你这孩子,油嘴滑舌。"

"哪有,今天就应该说喜庆话。我才不像大哥呢!"

"你呀你。"

明镜宠溺的拍了拍他的手。

全上海都知道明楼是极力反对这门婚事的。

"我看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儿,不如叫凌……你姐夫给你补一补课业。"

明台一听"课业"两个字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

"哎,算了算了!姐夫,你可要好好管管我姐,让她少管我点儿。"

明台顶顶凌问岳的肩,一溜烟的跑进了人群里。少年的意气风发叫人厌恶不起来,朝气蓬勃才是本来的模样。

"你别介意,明台就是这个性子。"

明镜侧头看他,怕他心里不舒服。文人咬文嚼字敏感多情的通病不知他有没有。

"不介意,孩子就应该这样。"

 凌问岳反而捏了捏她的手宽慰她。顺手叫停家仆,递给她一杯酒。

"走吧,亲朋好友都来寒暄了。"

"嗯。"

明镜点点头,挽着他的胳膊扬起眉毛面带微笑的举起酒杯走向人群。



"大姐,我看凌问岳不是好人选!"

"你凭什么斩钉截铁的说他不是好人选啊!"

"他不过是一个大学教授,能给我们明家带来什么利益?"

"利益利益!你只知道利益!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我还就非他不嫁了!"

一番争论之后偃旗息鼓,明镜以明家长姐身份得胜。看着姐姐恼怒离去的背影明楼反而松了口气。

虽然明面上不喜这门亲事,但是这件独一无二的婚纱是明楼特意托朋友从法国定制回来的,一母同胞的姐姐的婚礼自然要尽力最好。只因为她比他早出生了一刻钟就担负起了明家,明楼怎么也要给她顶好的。

明镜凌问岳的婚礼在上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稠人广众的一天结束,明镜耳旁仿佛还能听到众人的祝贺,热闹且嘈杂。

"凌教授,委屈你了。"

明镜有些忐忑不安的坐在床上,静静的看向他。明艳的妆容与平日里格外不同,琉璃灯盏映照着头纱,隐约泛着朦胧圣光。他们并不算熟络,只因信仰需要而结婚。凌问岳被嘲讽入赘明家。他千里迢迢从北平来上海也是为了能有安全的环境进行武丁甲学术研究。有明家做掩护,自然会顺利的多。

"该是委屈你了,我应该感谢你。"

凌问岳摇摇头。听闻过她的事,她是一个能力很强的女性,因为掩护他而结婚实在可惜。

"其实……都不算什么,我们已经不是为个人着想了。北平不安全,曾、孟二位教授也快抵达上海,你们放心做研究,其余问题我来解决。"

明镜想通了,她不能在一线战斗,便从别的方面为国效力。

"明小姐,万分感谢。"

他们相视而笑,彼此眼里闪烁着清澈的光芒。

"做戏要做全套。先生?"

明镜试探着称呼他"先生"。

"夫人。"

第一次语言上的亲昵,两人面红面绿。凌问岳脱下外套,相顾四周放在了床尾椅上。

"别拘谨,你的衣物我叫人准备好了,在衣柜的左边。"

明镜站起来拿起他的外套挂在了衣帽杆上,随后走进衣帽间换衣服。

"我睡沙发就好。"

洗漱完之后凌问岳抱了床被子自觉的躺在沙发上。

"那怎么行?沙发未免也太窄小了。"

打量他的个子睡沙发一定难受。

"你来床上睡吧,将就一晚。明天再想办法。"

凌问岳留学回来,家境优渥,应该也不是能一直睡沙发的人,明家这样的大家族不能苛待他。明镜掀开被子让他上来,今晚新婚之夜,按理他不能出这个房门,只能听她的。

"冒犯了。"

凌问岳犹豫再三,还是上了床。

两人背过身睡在床沿边上,中间空了一大片。

明镜揪着被角睡不着,心乱如麻,她的婚姻既潦草又盛大。她一生不婚的誓言也被打破,虽然有遗憾,但想到能为国家尽到一份力量,她逐渐平衡。

耽误一个女子的婚事心有愧疚,实属无奈之举。凌问岳只能期盼早日和好友们相聚,不辜负大家的辛苦期望。

次日早起,两人精神不振,尤其是凌问岳,眼下一片乌青。

明台掰着面包一脸坏笑。

"大姐,姐夫,你们……一宿没睡啊?"

明台本来想装作无辜的问一问,一个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赶紧吃!"

作为威严代表的明楼立刻在明台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

"大姐~你看大哥!"

明台眼神幽怨的白了他一眼,求安慰的看向明镜。

"你活该。"

明镜撇撇嘴也不似从前那般维护他。在凌问岳面前也口无遮拦,是该好好治治他了。

"哼!"

明台沮丧的垂下头嘟囔。

"本来还有礼物要送给你们的……"

他离明镜坐的那么近,明镜自然是听到了。看着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她于心不忍,顺应道,

"什么呀?姐姐可是听到了,是不是有礼物要给我呀?"

"喏……"

明台扁着嘴把口袋里的礼盒掏了出来。明镜打开一看,是一对手表。

"这……"

明镜瞥了一眼旁边的凌问岳,正想扣上礼盒,被明台阻止,他拿出手表非要他们戴上。

"我没有大哥那么大的本事能从法国给您定做婚纱,但这是我的心意,虽然也是用大哥给的钱买的。等我以后有出息了一定给你们买好东西。"

明台满腔肺腑之言,这桌上的人只有他不知实情却满是真诚。

明镜抚着心口哽咽,眼里溢出泪光,她精心养育的孩子长大了。

"明台,你有没有规矩……"

纵使明台一番感激之心,明楼还是不得不打断他。

凌问岳却接过手表戴在了手腕上。

"多谢明台,我等着看见未来优秀的你。"

更等着救国家于水火之中的你们。

未来,是属于青年的。

"嘿嘿!"

明台摸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见凌问岳都不介意,明镜也戴在了手上。

"好了,大家快吃早餐吧,工作的去工作,上学的去上学。"

明镜拭去眼下的泪水,这顺嘴一提,想起来安排明台去香港大学的事。

"明台,功课你要放在心上,没有多久港大就要开学了呀。"

"哎呀,知道了大姐。"

说起学习明台就知道明镜还有一堆话能说,拽着书包起身就跑。

"这孩子……"

明镜看着他风似的背影摇头长叹了口气。她只希望明台能做一个老实安静的学者,倒也也不必像曾穆、孟无染或是凌问岳这样的大家。只要明白国家大义,不卷入任何派别就好。



从客房挪一张床去书房不是难事。凌问岳从北平来随身携带的只有一个皮箱,里面是私人重要物品和武丁甲的拓片。明楼把明公馆的安保排查了一遍才放心。明镜要蹚这摊浑水,他只能尽力协助保护好他们。

明镜的身份走在街上不说招摇,总归不低调。凌问岳接应到曾穆和孟无染后手舞足蹈,想给他们介绍明镜来着,想到诸多不便,还是作罢。

"今天似乎格外高兴,曾教授孟教授还好吗?"

明镜端着一碗馄饨走进书房,关心道。

"多谢多谢。"

凌问岳连忙放下放大镜起身接过馄饨道谢。

他傍晚匆匆回来,明镜担心他在外没吃好,在家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自作主张的端了馄饨上来。

"中间曲折多了点,但至少平安到了。"

"平安就好,人没事就什么都会有的。"

明镜放心的点点头,看着他一口接一口的吃着,凭空涌现出满足感。

"研究学术重要,身体也重要。有需要一定要跟我说,我们现在是夫妻。"

有婚书作证,她需要被需要。

"嗯。"

凌问岳重重点头。

"不打扰你了。"

明镜转身走出书房,纤细白皙的手指搭在门上,随着合门声抽离。

凌问岳看着吃干净的碗若有所思,怀疑好友让他们结为夫妻的办法初心是否真的只是掩护他。

"阿香,凌先生的西装给他熨好,明天出门要穿的。"

"知道了,大小姐。"

凌问岳去国立同济大学任教,以免整天待在公馆里惹人生疑。曾穆那边明镜秘密提供了一些实验用具,希望能尽绵薄之力。

"你们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

明台拉着凌问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总算见识到学富五车是什么意思了。

"哼,欺负我听不懂拉丁语是吧。"

明镜把果盘放在桌上,拢着披肩整理好旗袍坐在了明台旁边。

"真没说什么。你不是要我找姐夫请教吗?去港大之前恶补一下。大姐,你听听我读的好不好。"

明台清了清嗓子,拿着书认真的读着。明镜虽然听不懂拉丁语,但还是停下来仔细的聆听。凌问岳不时的点头,明台是个聪明孩子,比开始进步不少。

"大姐,怎么样?"

"怎么样?我哪里说得出怎么样啊?要你姐夫才能听出来。我呀,只觉得你读得好听,怎么都好听。"

收到明镜投来的眼神,凌问岳接话道,

"你姐姐说的不错,读得好,进步很大。"

"耶!我去玩儿啦!"

明台得到肯定,立马弹起来跑上楼去换衣服要出门。

"真是禁不住夸的孩子。"

明镜嗔怪道,脸上的笑意却藏不住。

侧首看去,她举手投足都是优雅曼妙。同在屋檐下,他体会到了她生活中的细腻。明家家业庞大离不开她的经营,在这个时代足以证明她的坚强聪慧。

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明台走后,明镜诸多不适,缓了好几天才一切照常。明台自从来到明家还是第一次离开她这么久,已经不只是救命恩人的孩子那层关系了,还是她的寄托和心血。

悠扬伤感的钢琴曲响起,明镜眼神黯淡,灵巧的手指熟稔的在黑白琴键上跳跃舞动。情绪无处安放的时候,她会弹琴,弹到疲惫为止。

凌问岳下班回来的时候,楼上的琴声还没有停。桌上的菜已经上好了,阿香担心的站在楼梯口探了探头,不敢去打扰明镜。她不发话,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凌先生。"

阿香看见他回来,迎上去接过他的外套。

"您回来了,您去劝劝大小姐吧。"

总是这样魂不守舍的可怎么办啊。

"好,我去看看。"

凌问岳寻着琴声走到明镜所在的房门口,窗帘紧闭,只看见她消瘦的背影,显得孤寂落寞。

"咚咚!"

"咚咚!"

凌问岳敲了两次门,明镜没有停下的意思,显然是没听见。

"明小姐。"

他走近她,明镜这才回过神来,受到惊吓似的哆嗦了一下。手掌搭在琴键上肉眼可见的颤抖。她回头看他,晶莹的泪珠在黯淡的光线里闪烁,看的他莫名的一阵心酸。

"我知道克服困难不容易,但是明台总要长大不是吗?"

凌问岳揉了揉她的肩头安慰。

像明台这么大的时候他已经漂洋过海的去德国求学了。那天听见明楼训斥明台,才知道这么大的孩子了还要粘着姐姐,睡在姐姐床上。明镜是真的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抚养,看似顽皮却又懂事,她教育的很好。

"我……只是……只是不放心。我给他通过电话,他很好。我承认是我离不开他。"

"他很好你就不必担心了,不必自找烦恼,伤身体。"

不自觉的,他把她酸软的手并在掌心按揉,柔若无骨,秀窄修长。明镜低眉垂眼,此时对明台的忧虑已经不在前了,反而是他突如其来的关怀使她面红心跳。

"大小姐,凌先生,饭菜要凉了。"

阿香敛色屏气的请他们下楼吃饭,虽然不应该打扰,但是她也没办法。让凌先生去劝大小姐吃饭,谁知道都不下去了。

"来了。"

凌问岳落落大方的松手,明镜顺其自然的整理衣服走出琴房。

回忆婚礼上牵她的手,除了隔着手套传递出的阵阵热度,别的好像没什么了。

似有似无的触碰像水流慢慢注入干涸的土地一样,他们之间的别样情愫在倔强的生根发芽。



电闪雷鸣,乌云密布。明镜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半了,凌问岳还没有回来。刚才听见远处的几声枪响,明镜心里惴惴不安,焦急的在客厅来回走动。

敲门声响起,明镜急忙小跑着去开门。

"这么晚回来也不来个电话!我好叫人去接你,搞得现在一身湿漉漉的,生病了怎么办呀!"

凌问岳还愣在门口,被她急切的喋喋不休弄得不敢作声。明镜一通数落才发觉失态,她管的也太多了点。

"你,你先进来,我,我是听见有枪声才着急的。"

明镜仓促的解释,转身去取干毛巾。

凌问岳一言不发,取下眼镜放在桌上,裤脚还在淌水,他也不能坐着。湿透了的外套下是一捧茉莉花。

明镜找到毛巾回到客厅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手拿茉莉的样子。

"是……送给我的吗?"

她放缓脚步,抿了抿唇,期待的问。

"对。"

凌问岳喉结滑动,伸手递向她。茉莉花上沾满了水珠,明镜把毛巾塞进他怀里,欣喜的拿过花走到花瓶边把今天早晨才换来的百合拿出来,插进了他的茉莉。

其实这捧茉莉是凌问岳中午从学校回来买的,他看路边的老人卖花辛苦,剩的也不多就买了。途中又想起要去曾穆他们那里,所以到现在才回来。

"别愣在那里了,赶紧上楼洗澡,我给你煮些红糖姜茶驱驱寒。"

平安回来就好,最近上海也不太平,明楼经常不能回家。听见枪声就怕是抓到了组织上的人。

"欸……"

不等他拒绝,明镜自顾自的去了厨房。

凌问岳一直都住在书房,用的是二楼的公共浴室。煮姜茶也就十多分钟的事,他收拾完回书房的时候明镜在他的书桌前饶有兴趣的看着什么。

"你回来了?我就是看看,什么也没动。"

明镜真挚的看着他,松散的头发搭落在瘦窄的肩上,杏色睡裙含蓄精致,如一团云裹着她窈窕的身躯。

"没什么,就是一些我写的文稿。见笑了。"

"你写的呀?真厉害。"

明镜夸奖他,很捧场的拿起来端详又小心的放下。果然是爱国人士里的翘楚。

"趁热喝吧。"

她端着红糖姜茶走到凌问岳面前,要他喝下。

辛辣火热的气味钻进鼻腔里,凌问岳下意识的后仰,他不大喜欢这味道。

"辛苦你了,但是能不能不喝?"

"不行的,快喝掉。"

明镜仰着头颇有一种逼他喝下去的架势。

"快喝呀!着凉了怎么办?你还熬夜写文稿,身体要不要啦?"

"你怎么知道我熬夜写文稿的?"

看着她凌问岳反客为主,问她。

"我,我……"

明镜突然没了刚才的底气,眼神躲闪。好几次半夜她都看见他书房门缝里透出的光,偌大的明公馆只有隔着门的他们醒着。不能否认,现在她看见一些东西脑海里就会联系到他。

凌问岳笑了笑,就着她的手将红糖姜茶一饮而尽。

石以砥焉,化钝为利。一碗茶算什么?要是他不敢喝他日怎好教别人。

明镜看他硬逼自己喝下去的吃瘪模样,偷笑着伸出手,微凉的指腹替他抹去嘴角的茶渍。

"夫人得意什么?嗯?"

"你……"

明镜眨巴着杏眼惊讶不已,巴掌大的脸盘迅速爬上绯红。私下里他都叫她明小姐,今晚怎么就叫她夫人了,今晚……今晚她真的要成他的夫人了。

一碗姜茶下肚,凌问岳后背都被逼出了汗,掌心揉她的腰腹,托着她的后颈,姜的辛辣味道混在口腔里张牙舞爪,燥热到极点。明镜闭着眼忍受她亲手做的驱寒羹汤,不仅驱寒,简直催情。

我湿了花,你动了情。

眼下,具体而又模糊。

明镜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交付给了凌问岳。

"大小姐,该起床了,大小姐?"

隔壁传来阿香的叫门声,明镜还在凌问岳书房的床上睡着。

"夫人,夫人,阿香叫你起床了。"

凌问岳隔着被子轻轻晃了晃明镜,她这才不满的蹙着眉半梦半醒的睁眼。

"天呐!"

明镜猛的坐起来,扶额懊恼,她昨天晚上竟然和他在书房过了夜。

"你转过去!"

"好。"

明大小姐的秉性在一夜之后暴露无疑,任性又可爱。凌问岳也不是无趣乏味的学者。

明镜忙套上睡衣顺便把床单裹作一团,做贼心虚般的回了自己房间。

她下楼时大家都已经到齐,明镜抚了抚头发然后如往常一样坐下。

"看着我做什么?"

明楼的眼神在明镜身上打量,看的她浑身不自在。

"我就是关心大姐,听阿香说早上叫您您都没应,怕您身体不舒服。"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就是睡得沉了点儿 。"

明镜低头喝粥,逃避明楼的审视。或许是心不在焉,被呛的直咳嗽。

凌问岳自然的就上手帮她拍后背。

"好点儿了吗?"

"咳咳,没……没事。"

明镜摆摆手,示意没事。

明楼机警的感觉到事情的发展没有像之前约定的那样简单。他可是看见明镜今早从凌问岳房间里走出来的。

"大姐,您继续用餐。我去上班了,凌先生要不要搭一程顺风车?"

看着明楼"善意"的笑容,凌问岳不想搭这个顺风车也不行了。

"好啊。"

明镜满脸疑惑的看着出门的三个人,平时明楼也不会主动和凌问岳搭话啊。

明诚开着车,时不时的看看后视镜里并肩而坐的两个人面露难色。车里的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凌问岳教授。"

明楼神情肃穆之中又艴然不悦。

"当初你和大姐结婚,只是流程。不管你们是怎么说服她答应的,但是只走过场这是真的。现在,请您给我一个解释,她为什么会从您的房间里出来。"

此话一出,明诚听的瞪大了眼睛。

"是。没错。一开始的确是约定假结婚,但是婚书不是假的吧?当着证婚人的承诺也不是假的。婚姻是大事,只要明镜不嫌弃,我是要负责的。"

从一开始,凌问岳就下定决心要对明镜负责。她若是有喜欢的人,他就做她名义上的丈夫,维护她的尊严。

"那您的意思是我的姐姐倒贴您的?"

倒贴两个字明楼是咬牙切齿的挤出来的。他宁愿明镜一辈子不嫁,也不要把真心托付给凌问岳。他敬佩他的爱国精神,但是同为朝不虑夕的人,他太懂那种信念的坚定之深了。凌问岳万一出事,明镜注定要伤心。

"当然不是。得她青睐,吾之所幸。"

"大姐她单纯善良,你最好不要连累她。"

明镜虽然经商有道,头脑聪明懂得人情世故,但战争是何等残酷,他不愿娇生惯养一尘不染的姐姐见到血淋淋的杀戮,提心吊胆的生活。

姐姐,是明楼最大的软肋。

"凌某不过是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何谈连累?"

"最好是。"

明楼敬凌问岳是一代大儒,对他这个夺走明镜的心的人忍气吞声。

"凌先生,到了。"

"多谢阿诚。"

嗯?明诚瞥了一眼凌问岳清瘦笔挺的匆匆背影,凌先生的平等待人没得说。

"哼,怎么不谢我啊?"

明楼就是看不惯他。



"你要带我去曾教授那里?"

明镜为他系领带的手突然一滞,面露笑意。

"嗯。老曾的实验小有进步,有你的功劳。"

凌问岳十分熨帖的揽了揽她细软的腰。

"你等我一下!不用多久的!"

明镜一边小跑上楼一边回头叫他千万要等她。要去见他的朋友,怎么能不重视呢!

凌问岳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欢欣雀跃的背影,怎么也看不够。

明镜细致的描眉画鬓,一身黛蓝旗袍秀丽精致,神秘沉稳。珍珠项链点缀在白皙秀颀的颈间,衬出优点。

"明小姐打扮的这么漂亮,我倒是配不上了。"

"谁说的?我们郎才女貌。"

明镜挽着凌问岳走在街上,心情大好,踢着鞋尖走路。

"我第一次去,要不要买点礼物?不然他们会不会觉得我没有礼数。"

"哼哼,不用。他们不在意这些个小事。"

"你的朋友一定都跟你一样。"

明镜心怀崇敬的想着,他们可都是复华大学的教授。

凌问岳没接话,恐怕要颠覆她的想象。

"老曾!"

"欸!"

凌问岳带明镜进到一个院子里,先闻其声后见其人,一声呼应曾穆就欣喜若狂的跑出来迎接。

"老凌!这是……"

目目相觑,曾穆停住要冲过去拥抱凌问岳的脚步,愣愣的站在原地,孟不染端着一杯茶跟在曾穆身后。曾穆的形象是明镜意想不到的,不修边幅的样子和凌问岳大相径庭。

"明镜,明小姐,我的夫人。"

听他介绍自己是他的夫人,明镜脸红耳热,笑眼弯弯。

"曾教授,孟教授,你们好。"

"你好你好,进屋里坐吧。"

"谢谢。"

孟不染和曾穆分别站在两边让明镜进去。

"不错啊,写书还赚个老婆。"

孟不染端着茶还不忘用手肘戳戳凌问岳发科打趣。

"说的什么话?有辱斯文。"

凌问岳压低声音颜忾心喜。

"呦,还有辱斯文。"

孟不染摇着头啧啧称羡。

"诶,你干什么去?"

凌问岳拉着曾穆问他,自己都还没进门他怎么就出去了。

"买菜啊,快到吃饭的点儿了。家里什么都没有怎么招待客人?你也不早说,哼!"

曾穆把袖子一甩,埋怨他。

"是我考虑不周,请曾教授原谅。"

凌问岳调笑着对他作揖。

"去去去!"

曾穆像赶小鸡仔儿似的赶凌问岳进去,自己则去买菜。

明镜在客厅看着他们嬉闹,她才知道凌问岳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曾穆买菜回来就被明镜接了过去,她叫他们好好放松聚聚,她来做饭。

"怎么好意思让客人做饭呢!"

"我是问岳的妻子,不是客人。"

明镜自豪的系上围裙,接过曾穆手里的菜去了厨房。

"鹄峙鸾婷,神清骨秀。老凌,有福气呀!"

凌问岳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明台被港大开除的消息可是把明镜气得晕厥。

"你看看你看看!退学通知单啊!还有这个!你竟敢跑到那种肮脏的地方花天酒地!还被登上了报纸!你是要气死我呀!"

明台跪在地上默不作声,怨恨的看着始作俑者明楼,心里骂了他一万遍。

一屋人大气都不敢出,凌问岳觉得事有蹊跷,大概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只能搂着明镜安抚。

"好了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别生气,气坏了身体怎么办?我扶你上楼休息休息。"

明镜靠在他身上,对明台实在失望,面色难看。

"明楼,家法处置!"

"是,大姐。"

明台白了明楼一眼,可真是他的好大哥!

"你说,这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啊?为了让他进港大,我和明楼费了多大周折!我把他送到法国,送到香港,他现在这样,我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母亲。"

明台母亲的死是明镜心里永远的痛。她窝在凌问岳怀里抽泣,她不知道该怎么尽心尽力做姐姐了。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明台呢也不是一个坏孩子,或许只是一时误入歧途。你不是一直担心他吗?现在外面这么乱,待在你身边也好。"

凌问岳擦去她脸颊上源源不断的泪珠安慰道。

"可是,他不读书他干什么呢?"

明镜想到她为明台费尽心思的规划就这样付诸东流就心口疼。

"总会有办法的,不哭了,不哭了。"

拨开她额上黏腻的碎发,她哭的青筋都显出来了。不知道他们几兄弟在干什么!

楼下明台的喊叫声越来越大,明镜听了又心疼,推了推凌问岳。

"你下去,叫明楼别打狠了,别说是我说的。"

"心疼了?刚才谁说的家法伺候呀。"

"哎呀~你快去。那孩子都喊成什么样了。 "

凌问岳走下楼,明台还在嗷嗷叫,演技真是拙劣。

"好了,别打了,你大姐心疼。"

"看大姐心疼姐夫你心更疼对吧?"

明台趴在凳子上受罚还不忘痞里痞气的开玩笑。

"打,给我往死里打。"

凌问岳伸出食指指了指明台,他就该打!


(啰嗦了九千多字还没写完,不知道在干嘛(‘゜e゜)端午安康,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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